甘青高评jFVd《周易大传系辞法考证》
期(2002)甘青高评jFVd.7No.1(2002)《周易》大衍筮法考证摘要:根据《周易大传系辞》中对大衍筮法的记栽,详细地考证大衍筮法的演绎过程。将大衍筮法原本的数理逻辑和哲学要义比较清晰地显现出来,从而达到一种既知其然,又知其所以然的境界。关键词:周易;大衍;筮法;蓍策;卦爻中图分类号:B922.2文献标识码:A文章编号:1008.9020(2002).01.045.08一、“筮”之义卦用蓍也。从竹,从弄,羿,古文‘巫’字。”“筮”乃会意字,依古文之象,应为巫者两手操竹占卦之象。故《周易系辞》有“乾之策”之谓。但周易大传》中专门谈到卜筮的形器,则只提及蓍龟,如《系辞上》:“成天下之宴宴者,莫大乎蓍龟。”可见当时卜筮中最流之德圆而神,卦之德方以知,六爻之义易以贡。”《说卦》:“昔者圣人之作易也,幽赞于神明而生蓍,参天两地而倚数,观变于阴阳而立卦,发挥于刚柔而生爻,和顺于道德而理于义,穷理尽性以至于命。”诗集传》:“音尸”,“蓍,筮草也。”《说文》:“蓍,蒿属。易以为数。天子蓍九尺,诸侯七尺,大夫五尺,士三尺。”先秦时,卜、筮经常并用。如《:尚书洪范》:“卜筮之法,三人占,则从二人之言。
”此法又见于左传僖公四年》:“晋献公欲以骊姬为夫人,卜之不吉,筮之吉,公日:‘从筮’。卜人日:‘筮短龟长,不如从长。”’《左传闵公二年》:“桓公使卜楚丘之父卜之,”仅就筮法而言,周朝时以“三易”为法。《周礼春官宗伯》:“(大卜)掌三易之法,一日连山》,二日归藏,三日周杂用《连山》、《归藏》、《周易》也,都归“大卜”之职掌管。就《左传》、‘国语》总共22析,其中,明言《周易》者有11处,明言《易》者有两处。可见,在春秋战国时代,人们主要根据《周易》占筮。尤其在《左传》中已直言只用《周易》占筮之事,如《左传庄公二十二年》:“周史有以成子以周易》筮之。”《左传哀公九年》:“阳虎以《周易》筮之。”可证,周易》筮法已成为当时流行之筮法。二、周易》大衍筮法原文《周易》古筮法最为可靠原始的文献,当推《周易大传系辞》所载若干段落:45万方数据、b1.7No.1(2002)武砺兴:《周易大衍筮法考证各有合。天数二十有五,地数三十,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,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(自注:此段据《汉书.律历志引《周易大传》原文次序与位置)。“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,坤之策百四十有四,凡三百有六十。当期之日,二篇之策,万有一千五百二十,当万物之数也。
是故四营而成易,十有八变而成卦。八卦而小成。引而伸之,触类而长之,天下之能事毕矣。”三、“大衍”字义言广天地之数也”。此语于“大衍”义可谓近得之。而余以为尤当以《说文》“水朝宗于海兑”为精确。天地之水以海为朝宗之对象,海为容纳天地之水之容器,其实是指天地之水之余会合于海中,亦可谓之天地之水之余会,此即段注“引伸为凡有余之意。”此无须更加训诂引申。明乎此义,则通明乎“大衍之数五十”与“天地之数五十有五”之关系,则“大衍之数”乃“天地之数”之余会之数,而并非是误写。金景芳先生《易通》谓:“当作‘大衍之数五十有五’,转写脱去‘有五’二字。”看来此说欠妥,注解古经,最忌妄意窜改原文。《汉书律历志》:“是故元始,有象一也,春秋二也,三统三也,四时四也,合而为十,成五体。以五乘十,大衍之数也,而道据其一,其余四十九,所当用也”。周易正义》:“王弼日:‘演天地之数,所赖者,五十也。其用四十有九,则其一不用也。不用而用以之通,非数而数以之成。斯易之太极也。四十有九,数之极也。夫无,不可以无明,必因于有,故常于有物之极,而必明其所由之宗也。”’汤用彤先生《王弼大衍义略释》说:“王弼虽知汉代宇宙学说,但其解易》则扫旧说,专阐玄理”。
“不用之一,斯即太极。夫太极者非于万物之外之后别有实体,而实即蕴摄万理孕育万物者耳。故太极者(不用之一)固即有物之极(四十有九)耳。吾人岂可于有物(四十有九)之外,别觅本体(一)”。“据此则末有之极,即本无即太极也;‘四十有九’亦即‘不用之一’也。不过四十有九为数,而一则非数也。夫数所以数物,万形万用,固均具有名数。但太极为万用之体而非一物,故超绝象数,而‘一’本非数。故日‘不用而用以之通,非数而数以之成。’万物本其所以通,本其所以成,固与太极同体(即谓体用一如),而非各为独立实体也。夫汉儒固常用太极解‘不用之一’矣,然其‘一’与‘四十九’固同为数。‘一’或指元气之浑沦,或指不动之极星,‘四十有九’则谓十二辰或日月等等,‘一’与‘四十九’分为二截,绝无体用相即之意。其扫尽宇宙构成之旧说,而纯用体用一如之新论者,固不得不首称王弼也。”汤用彤先生谓王弼以“一”为“本体”——为“体’^'以“四十九”为“有物”—。二一为“用”,且“体用一如”,即本体乃有物,有物乃本体,就如一勺之水与大海之关系。从而道出王弼之玄学与汉儒之汉学其根本不同之处就在于:一为“本体论”,一为“宇宙论或宇宙构成论”。其最具代表性的说法,当为汉书律历志》(宇宙论)和《周易正义》(引王弼之“本体论”)中两种不同的说法。
关于本体论,后人之说法亦同,宋朱震《汉上易传丛说》:“动静一源,显微无间。知四十九为一之用,即知一为四十九之体矣。”但关于汉儒的宇宙论,则是各持一说,未可以通义论之。《周易正义》:“京房云:‘五十者,谓十日,十二辰,二十八宿也,凡五十。其一不用者,天之生气,将欲以虚来实,故用四十九焉’。万方数据V01.7No.1(2002)马季长云:‘《易》有太极,谓北辰也。太极生两仪,两仪生日月,日月生四时,四时生五行,五行生十二月,十二月生二十四气。北辰居位不动,其余四十九,转运而用也。’苟爽云:‘卦各有六爻,六八四十八,加乾、坤二用,凡有五十。乾初九潜龙勿用,故用四十九也’。郑康成云:‘天地之数五十有五,地数三十,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。此中难解之处有二,(一)为天地之数与大衍之数之关系。五十与五十五何以参差,此则汉儒或以五行释之(郑玄),或以卦爻释之(荀爽)。王弼于此如何解释,兹不祥知,姑可不论。(二)大衍之数何以其一不用。王弼之说韩康伯注曾引之,此必即苟融所难之大衍义裴注)。立论极精易经大衍筮法怎么占噬时间,扫除象数之支离,而对于后世之易学并有至深之影响,诚中华思想史上之一大事因缘也。”汤用彤先生之评价还是有失偏颇的,在关于汉代儒生偏于象数和魏晋文士偏于义理方面,若要硬断其是非,则反而又多一是非。
更何况最具代表性的说法中,对其所言“难解之处有二”都有所回避。但是,在汤用彤先生《王弼大衍义略释》所引资料中,关于郑玄对“易传”的解说,却比唐孔颖达《周易正义》所引更为详细、系统、连贯。文中说:“(一)《周易》郑注(张惠言订本)日:‘天地之数五十有五,以五行气通,凡五行减五,大衍又减一,故四十九也。衍,演也。天一生水于北,地二生于中,与天五并也。大衍之数五十有五,五行各气并,气并而减五,惟有五十(上言天地之数所以减五)。以五十之数不可以为七八九六卜筮之占以用之,故更减其一,故四十有九也(此释其一不用)。’此依筮法以解其一不用(参看郑氏《易说》卷七、《易图明辨卷一)。”就训释思路而言,郑玄的训释 当更贴近《周易大传系辞》原意,但是,原其究竟,郑玄对“(二)大衍之数何以其一不用”还是没 有讲透彻。而关于这一点,倒是王弼讲出了一定的道理。但王弼却未顾及筮法象数根据中其所以然者 何?尤其是对“( 一)为天地之数与大衍之数之关系”尚无任何之探索。我从汤用彤先生所言“此中难 解之处有二”中,深为汤用彤先生的睿智和诚实所叹服,这是汤用彤先生颇具儒家风范而高于诸家注 《易》之处。他能够锐利而直接地穿透数理之根本,直陈困惑,毫不装腔作势、含糊其辞。
实际上,自 汉魏以后易经大衍筮法怎么占噬时间,后世易家均未说清“此中难解之处有二”。例如,宋朱熹《周易本义》云:“大衍之数五十, 益以河图中宫天五乘地十而得之。至用以筮,则又止用四十有九。盖皆出于理势之自然,而非人之知力 所能损益也。”可见,朱熹的解释,从根本上是回避“此中难解之处有二”的,他甚至还把个人的牵强 附会导入了不可知论的范畴。因此,刘大钧先生在《周易概论》中说:“朱熹看到前人的解释都太牵强, 便干脆说‘出于理势之自然,而非人之知力所能损益也’——这就更难捉摸了!这个问题,可阙疑待 故再劫而后挂。”唐孔颖达《周易正义》日:“‘分而为二以象两’者,五十之内去其一,余有四十九,合同未分, 是象大一也。今以四十九分而为二,以象两仪也。‘挂一以象三’者,就两仪之间,于天数之中,分挂